第11版:春秋周刊

章太炎奔走吁抗日

沈治鹏

九一八事变发生后,东三省垂危,大片国土即将沦丧,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消息传来,章太炎痛心疾首,他虽已是迟暮晚年,却犹如一头震怒的雄狮,投袂而起、奔走呼喊。他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中国应向日本正式宣战。

1932年1月2日,日军占领锦州,中国守军全线溃败,东三省沦陷。章太炎悲愤至极、焦虑至极。1月13日,与马相伯、张一麐、李根源、沈钧儒、章士钊、黄炎培联名通电:“守土大军,不战先撤,全国将领猜贰自私,所谓中央政府,更若有若无”,要求国民政府“联合全民总动员,收复失地,以延国命”,并说“全民悲愤,不甘坐毙,恐有采用非常手段,以谋自救救国者”。

1933年1月12日,西北军首脑冯玉祥派人面见章太炎,对时局表示焦虑和担忧。冯玉祥坦言:“倘有赴难之机,决不惜一切之牺牲也。”他为这种抗战热忱所感动,立即给冯玉祥复信,希望他与张学良联合起来,共同抗日。这封信尖锐地批评蒋介石“攘外必须先安内”的政策,将蒋介石比喻为卖国媚寇的西太后,说:“外患方亟,而彼又托名剿共,只身西上,似此情形,恐有如前清西太后所言‘宁送朋友,不送家奴’。”

同年5月,冯玉祥在张家口就任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通电全国,宣誓抗日,决心“武装保卫察省而收复失地,争取中国之独立自由”。章太炎读此通电,欢欣鼓舞,立即与马相伯联名通电声援。

由于蒋介石、汪精卫的掣肘,察哈尔抗战连连受挫,冯玉祥被迫离职,章太炎对其处境深表同情。国民党当局的不抵抗政策让华北失守,章太炎义愤填膺,他在一首诗中借古讽今,将最高当局比喻为南宋小朝廷,无情鞭挞其苟且偷安、怯弱可怜之状:“淮上无坚守,江心尚苟安。怜君未穷巧,更试出蓝看。”

蒋介石对这位民国元勋既恼火异常,又无计可施。只得请章太炎的金兰兄弟张继从中劝说:“大哥当安心讲学,勿议时事。”章太炎反问张继:“谁使吾辈为小朝廷之民者?谁使同盟会为清名而被人揶揄嘲弄者?愿弟明以教我。”如此慷慨悲愤的质问,张继无以作答,只得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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