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善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收入的是习近平总书记2020年2月到2022年5月期间的重要论著，“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第四卷编列的第十个专题。

中国的民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是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总结国内外政治发展成败得失提出的重大新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2021年10月13日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就民主问题讲了3段很重要的话，对于我们学习领会“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如何把民主价值和理念转化为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转化为具体现实的民主实践，需要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找到正确的体制机制和方式方法。”

我理解，这段话讲的是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要考虑，就是如何把民主价值和理念转化为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转化为具体现实的民主实践，找到正确的体制机制和方式方法。

习近平总书记又说：“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

这段话讲了8个“能否”，讲的是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标准，包括（1）领导层依法有序更替；（2）人民依法管理；（3）畅通利益表达；（4）社会各方参与；（5）决策科学化、民主化；（6）优秀人才选拔；（7）执政党依法领导；（8）权力受到有效监督制约。这里有个关键词“有效”，就是说，评价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不仅要看是不是民主的，而且要看是不是有效的；如果只是看上去民主，实际上却效果不佳、效果很差甚至是无效、是负面效果，那么这样的政治制度对于人民和国家价值何在？又有何用？

习近平总书记接着指出：“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关键在于是不是真正做到了人民当家作主，要看人民有没有投票权，更要看人民有没有广泛参与权；要看人民在选举过程中得到了什么口头许诺，更要看选举后这些承诺实现了多少；要看制度和法律规定了什么样的政治程序和政治规则，更要看这些制度和法律是不是真正得到了执行；要看权力运行规则和程序是否民主，更要看权力是否真正受到人民监督和制约。如果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只有竞选时聆听天花乱坠的口号、竞选后就毫无发言权，只有拉票时受宠、选举后就被冷落，这样的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

这段话讲了4个“要看，更要看”，针对的是西方民主的问题和弊端，是一种辨析性阐述。鉴别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关键在于是不是真正做到了人民当家作主。鉴别的方法包括（1）要看投票权，更要看参与权；（2）要看选举时得到了什么许诺，更要看这些承诺实现了多少；（3）要看制度和法律规定了什么规则和程序，更要看制度和法律是不是真正得到了执行；（4）要看规则和程序是否民主，更要看权力是否真正受到人民监督和制约。接着讲了3种针对性很强的情形和结论：如果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只有竞选时聆听天花乱坠的口号、竞选后就毫无发言权，只有拉票时受宠、选举后就被冷落，那么，结论只能是：这样的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

习近平总书记的论述，针对的是当今世界西方主导下流行的民主观，实际上是在指出西方民主观存在的形式和内容、过程和结果、程序和实质相分离的问题，就是只看形式不看内容、只看过程不看结果、只看程序不看实质。

奥地利裔美国学者熊彼特20世纪40年代推出其代表作《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书中提出，民主就是政府应从争取选票的斗争中产生；如果说实业家在经营石油，那么政治家就在经营选票。熊彼特的“唯选票论”在世界上影响深远，现代西方民主越来越显示出“选票民主”的特征，而且日益僵化和退化。“选票至上”深度影响西方政治，立法、行政都在围着选票转，政客无暇顾及真正重要的公共事务，政策辩论的背后是利益交换和对职位竞争的考虑，政策和议案成了精心算计选票的副产品。“选票至上”不可避免地导致政府施政的“短期行为”，一届政府任期过半就要考虑下次选举，对选票的算计压倒对国家长远发展的谋划。民主程序还常常导致政治僵局，“你赞成的我必反对”，反对党“为反对而反对”，权力制衡变成“否决政治”，甚至出现政治瘫痪现象。民主的退化还造成优秀政治人才严重短缺，具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少之又少，一流人才不愿从政，不少西方国家为选不出称职胜任的领导人而苦恼，有些国家政要的能力素质差到让人难以置信。这些问题已成西方民主的沉疴痼疾。

我理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既是对我们党领导人民民主历史经验的总结，又是对西方民主沉疴痼疾深刻剖析的结果。中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要致力于实现民主的形式和内容、过程和结果、程序和实质相一致，实现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

（作者系中共十九届中央纪委委员，全国政协委员、教科卫体委员会副主任，人民日报社原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