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颖
■编者按：
2022年是中国东方演艺集团前身——中央歌舞团成立70周年、东方歌舞团成立60周年。不久前，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给中国东方演艺集团的艺术家们回信，勉励他们深入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再立新功。五至十届全国政协委员、著名舞蹈艺术家莫德格玛是此次写信的艺术家之一，亲历并见证了“东方歌舞一枝花”的精彩故事。本报记者专访莫德格玛，讲述她为艺术为文化交流的舞蹈人生。
为人民起舞
正值隆冬时节，天气寒冷。著名舞蹈家莫德格玛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开始了一天的阅读和写作，身边的奶茶壶散发着阵阵香气。这些天，她的心里总是暖融融的，就像“热腾腾的奶茶壶一样，还吹着口哨呐！”
不久前，莫德格玛与孟于、谷建芬、李谷一、沈晨等中国东方演艺集团10位老中青艺术家给习近平总书记写信，汇报集团全体演职员工和离退休老同志认真学习党的二十大精神的收获和体会，汇报新时代十年来集团开展文艺创作的收获，表达牢记初心使命、用艺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决心。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2022年12月24日给中国东方演艺集团的艺术家们回信，勉励他们深入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再立新功。
“习近平总书记的回信充分肯定了我们几代文艺工作者的努力，我深感荣耀。我看了又看，阅读了好多遍，把它铭记在心。”接受记者采访时，莫德格玛的心情依然很激动。
“新中国的重要‘文化使节’、亮丽‘文化名片’”“一代代艺术家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时代放歌、为人民起舞，展现了文艺工作者的使命担当”“崇德尚艺，守正创新”……习近平总书记亲切而精辟的话语让莫德格玛感慨万千，想到自己的故事，想到自己在党的培养下不断成长的艺术生涯。
用舞蹈拥抱世界
“来到北京，加入东方歌舞团，我是一个幸运儿。”
20世纪50年代，莫德格玛在内蒙古歌舞团声名鹊起，是重点培养的年轻演员。她的《盅碗舞》独具特色，受到很多观众的喜爱。陈毅在视察内蒙古时观看了莫德格玛的《盅碗舞》，称赞这个蒙古族小姑娘很淳朴，她的舞蹈跳得好！
1962年1月13日，中国东方歌舞团在北京成立。周恩来总理打电话给乌兰夫，要求莫德格玛支援新成立的东方歌舞团。就这样，莫德格玛从草原来到了北京。当时，东方歌舞团汇聚了全国各地的文艺人才，如崔美善、阿依吐拉、刀美兰等民族舞蹈精英。
进团刚四个月，莫德格玛便随团赴芬兰赫尔辛基参加第八届世界青年联欢节。这一次，面对136个国家的演员和观众，莫德格玛让《盅碗舞》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并获得金质奖章和证书。
回忆起第一次出国表演的难忘经历，莫德格玛清晰地记得当时那个草原的女儿穿上西装、盘起头发那拘束和害羞的模样。但一到舞台上，她仿佛变了一个人，美妙的舞姿让观众们纷纷往舞台上抛去鲜花，掌声不断。
1964年7月，莫德格玛又随中国艺术团赴法国、意大利、西德、荷兰、瑞士、比利时等国访问演出，长达半年时间。在法兰克福的演出上，她连续谢幕达6次之多，不停地谢幕、返场，简直要“演糊涂了”。这次中国艺术团的演出“轰动了欧洲，倾倒了巴黎”，也让莫德格玛深深感受到了交流融合、文明互鉴的力量。
“我们在舞台上用精湛的艺术、审美的表现吸引了各国观众，自然而然就拉近了距离，彼此认可、彼此拥抱。我们是和平使者，讲述中华民族五彩斑斓的文化，让世界了解中华文化，同时吸收国外优秀的文化艺术，美美与共。”每次演出结束后，莫德格玛和同伴们都互相祝贺，为祖国增光添彩，通过文艺促进中外交往，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文化自信也越来越强。
舞蹈是美的化身
赴欧洲演出回国后不久，莫德格玛便接到团里通知，去《东方红》导演团报道。在精益求精的艺术探索和打磨下，她在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担任蒙古舞领舞，奉献了经久不衰的精彩表演。
为什么这些舞蹈受到国内外观众的喜爱？在莫德格玛看来，舞蹈艺术是美的化身，蒙古族舞蹈中熔铸了深厚的民族文化内涵，展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感。
“在我的舞蹈中，观众看到的是大草原的美。”莫德格玛翩翩起舞时，脑中浮现出广阔的草原，脚下碎步飞走，同时碎抖肩和手的摆动柔软唯美，好似微风吹拂下的阵阵草浪。柔如云、走如飘、快如飞、轻如风，音乐、舞蹈、大自然融为一体。而要展现出这样的艺术效果，背后是对美的不懈追求，是异常刻苦的学习与磨炼。
在内蒙古歌舞团时，寒冷冬日里凌晨三四点就起来练功，是莫德格玛的“家常便饭”。练完功她也不歇着，跑到院子里爬上树杈，翻开书本阅读。一部1000多行的短篇史诗，她背得滚瓜烂熟，久而久之，诗韵便化在了她的动作里。
从大草原来到东方歌舞团，起初，莫德格玛心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这个国家级的艺术殿堂里，在更高的平台上，她“贪婪”地吸收各种艺术的滋养——受到夏衍、周而复、陈荒煤等文化名家的指导，他们对《盅碗舞》给予充分肯定；藏在幕布边观看戏曲表演，吸收别的艺术的特色……同时，自己身上的功夫也是一刻都不落下——“碎步飞走”一天至少三遍，每次半小时，跑得靴子里全是汗，脱都脱不下来；演出前一定要练得舒展开，化妆间、观众席过道，到处都是她的身影……
在莫德格玛看来，自己对舞蹈艺术的追求是一个字——美；而达到追求的关键也是一个字——化，外在的动作要打通化为一个整体，内在的神韵更是不断吸收、转化、创新。她说：“要用心灵起舞，没有心灵的舞蹈是无法感染人的。”
在字里行间同样“跳”得精彩
20世纪80年代，莫德格玛逐渐淡出舞台。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她又开启了另一个新的舞台，潜心研究蒙古族舞蹈，著书立说，一头扎进舞蹈学理论的海洋里。不过，这于莫德格玛而言，却是自然而然的，是自己艺术人生的延续。
“在多年的艺术生涯里，我探索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通过不断地观察、总结，我脑中有了越来越多的‘为什么’，想要得到答案，就得去书本里找、去实践里找。”莫德格玛独特的艺术经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她敏锐地意识到，把自己多年的艺术经验和思考系统化，回馈给蒙古族舞蹈，有助于民族优秀文化的传承。
确定了奋斗目标就去干，并且是豁出命去干。与往昔练舞的岁月一样，莫德格玛仍然是凌晨就起床，不同的是，这次她在电脑屏幕前，在字里行间起舞，能“跳”得一样精彩吗？
“越是钻研，越感到需要理论上的营养。”莫德格玛把季羡林、金克木等学术大家的著作读了个遍，认真钻研东方学、蒙古学知识，不断开拓学术视野，在此基础上，不停地写作：《蒙古舞蹈美学概论》《诗·乐·舞韵》《蒙古舞蹈文化》《蒙古舞蹈部位法》《蒙古舞蹈美学鉴赏汉蒙双解辞典》……一部又一部著作告诉人们，在新的舞台，莫德格玛同样“跳”得精彩。
2016年7月，在《光荣绽放——十大舞蹈家舞蹈晚会》上，莫德格玛曾深情地说：“我是在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光辉照耀下成长起来的。没有党和国家的关心，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功！”现在，看着习近平总书记的回信，感恩习近平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的关怀，82岁的莫德格玛心里充满了力量。她正在写有关东方歌舞团艺术家的系列文章，讲述“中国东方”老一辈艺术家的故事，让“中国东方”的精神传承下去。
“去年，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我坚决拥护党的二十大精神，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崇德尚艺，守正创新，唱响时代的主旋律！”莫德格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