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孙犁的谦逊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2月16日   第 11 版)

作者:张雨

孙犁被誉为“白洋淀派”创始人。就在《荷花淀》使他一举成名的时候,他却谦逊地将原因归结为“同志们长年在西北高原工作,习惯了那里的大风沙,忽然见到关于白洋淀水乡的描写,刮来的是带有荷花香味的风,于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新鲜吧”。

20世纪80年代后,有人将以孙犁为代表的文学派别称为“荷花淀派”,对此孙犁婉言拒绝。他说:“我不会狂妄到以我那么浅薄的作品,这么一点点成就,就大言不惭地承认有一个什么‘荷花淀派’。”

孙犁曾不止一次强调:“我不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我从来也没有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大的成就,我才写了一点点东西,荷花云云,社会上虽有议论,实不敢当。”从孙犁这些言行中,我们不难看出他的谦逊。

对于编辑和读者,他更是抱着一种谦逊和负责的态度,文章若被修改或删节了,如果合情合理,他总会欣然接受。一次,在给编辑姜德明的信中,关于文章删节,他说道:“序文见报如此之快,甚为铭感。所作删节亦为妥当。那一段原是我后来补写的,有无均无关也。”又一次给姜德明的信札之中,关于一篇文章的发表,他写道:“稿中如有不妥之处,径自改正即可,不必客气。”

对于写作,他说:“积习难改,别无所能,一息尚存,仍当有作,不敢有负于读者。”他认为:“文人之业,殆将不死不休乎?”这,是真正的孙犁,谦逊而负责的孙犁。

孙犁曾说过,他的作品的寿命是50年,不算短寿,是中寿。但在著名作家和文艺评论家沈金梅看来,这是孙犁的谦逊之言。他早期的作品,如《白洋淀纪事》《铁木前传》等,早已过了50年了,仍然被众多读者所看重。

孙犁很孤傲,却又谦逊到骨子里。铁凝说:“在他‘孤傲’的背后,始终埋藏着一个大家真正的谦逊。没有这份谦逊,他又怎能甘用一生的时间来苛刻地磨砺他所有的篇章呢。”

孙犁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清醒地对待自己的一切,这样低调、清醒的人,堪称“一个大家真正的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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