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是西欧最早饮茶的国家之一。在17世纪,荷兰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霸主,曾被誉为“海上马车夫”。当时的荷兰商人凭借在航海方面的优势,远涉重洋,从中国装运绿茶至爪哇,再辗转贩运到欧洲各国。
在引进茶叶的同时,荷兰人也引进了中国制造的薄如蛋壳的精致茶具。1650年,荷兰著名陶工启赛首先模仿中国的样式,制造涂锡釉且有花饰的茶具,称为“法扬”(Faience),这是一种似中国青白瓷的瓷器。
中国茶叶在欧洲最初并不是被当作饮料,而是被视为药物放在药店里出售。1635年,茶叶开始进入荷兰宫廷,成为宫廷贵族养生健体的时尚饮料。1637年前后,有些荷兰富商的妻子开始以茶请客。此时饮茶之风渐起,社会上层对茶叶的需求渐广。
高昂的茶价,使饮茶之风局限于宫廷贵族或富豪阶层,他们以茶为荣,饮茶成为他们炫耀阔气、附庸风雅的一种方式。
至17世纪末,茶叶不再放在药店出售,改在杂货店售卖。随着饮茶的大众化,不但以茶为生的商业性茶室、茶座应运而生,同时家庭中也兴起饮早茶、午茶、晚茶的风气,而且十分讲究以茶待客的礼仪,从迎客、敬茶、寒暄至辞别,都有一套严谨的礼节,既有东方人的谦恭美德,又含有西方人的浪漫风情,融合了东西方的精神文明。
文人、雅士们对茶的歌颂、赞美推动了荷兰饮茶之风的普及。18世纪以后,在饮茶之风普及的背景下,荷兰艺人也创作了一些以茶为题材的文艺作品,如梵高的《吃土豆的人》。18世纪初,荷兰阿姆斯特丹上演的喜剧《茶迷贵妇人》,也是当时荷兰饮茶热的写照。
在饮茶之风普及的过程中,荷兰妇女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17世纪晚期,荷兰的上层妇女盛行在家中举行茶会。茶会多在午后2时以后举行,客人到达后女主人郑重接待,礼貌周全。
女主人会从镶嵌银丝的小瓷茶盒中取出各种茶叶,放入小瓷茶壶中,每个茶壶皆有银制的滤器。女主人会根据客人的喜好斟茶,然后另外还会浸泡一些番红花,有的客人喜欢与茶一起配饮。饮茶时会进食糖果、饼干等,饮茶后还会喝一些白兰地酒,配食葡萄干、糖。
二战之后,荷兰人的饮茶热已不如从前,但饮茶之风犹存。现如今荷兰本地人更爱加入糖、牛奶或柠檬的红茶;旅居荷兰的阿拉伯人则更爱甘冽、味浓的薄荷绿茶。
与其他国家的饮茶方式不同的是,荷兰人饮茶通常是一人一壶。当茶冲泡好以后,客人再将茶水倒入杯子里饮用,饮茶时为表达对女主人泡茶技艺的赏识,大多会发出“啧啧”之声,以示敬佩。
(作者分别系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世界茶文化学术研究会副会长,浙江农林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