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上海文化界人士常聚在内山书店里“漫谈”,称为“漫谈会”。与会者有作家、画家、新闻记者、演员、医生和大学生,还有实业家、职员、军人参加。据与会者回忆,漫谈的主要内容是世界新发生的重大事件及国内重要新闻。
漫谈会形式比较松散,没有什么严格的议程,各抒己见,也认真听别人发言。日本作家横光利一来上海旅行时,就被漫谈会吸引住了,向导催他外出游览时,他说:“听这里的漫谈会比逛街有意思。”
鲁迅先生是漫谈会的熟客。从1932到1936年这段时间里,他只要有空暇就到漫谈会去。由于漫谈会的成员来自社会各阶层和各方面,所以能够听到各种要求、意见与呼声,无疑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了解社会、观察社会的窗口。尤其是对从事文艺创作的人来说有更大的裨益。鲁迅先生在这里倾听到了人民的呼声,使他更接近人民,他后期那些思想性较高、战斗性强的杂文多是从漫谈会中汲取了社会营养,也多是在漫谈内容的基础上进行构思的。他在给日本友人增田涉的信中不止一次地给漫谈会以高度评价。
同时,鲁迅又是漫谈会受欢迎的发言者,他能对许多复杂问题发表精辟的见解,给大家许多有益的启迪,也能把抽象的道理解释得通俗易懂,因而常常博得与会者的好评与赞赏。据日本友人奥田杏花回忆,鲁迅几次谈到中日关系恶化都认为是以强凌弱,难以亲善,并心情沉痛地说:“从直观说来,是在冲突着了。”
据日本《朝日周刊》记载,1936年10月17日,就是鲁迅逝世前两天的黄昏,他还到漫谈会去了,不过这次鲁迅始终保持沉默,静坐在那里听别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