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两岸经合

留在大陆,因为他相信两岸必将统一

——天津市第三中心医院妇产科总住院医师、台籍医师庄竣皓“登陆”心路

本报记者 修菁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1月20日   第 07 版)

就像我弟当年觉得在大陆生活压力大,选择回台湾上班,现在又开始有些后悔,想着有机会,还要再来大陆闯闯。作为普通百姓,过好自己的人生,也需要我们在重大选择时,投出理性和带有远见的一票。

“对比两岸的发展空间,一定是大陆的发展空间要比台湾大得多,家乡高雄十多年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我生活的天津,一年内就会看到很多的变化。”今年是天津市第三中心医院妇产科总住院医师庄竣皓在大陆执业的第7年,也是他来到大陆常住的第23年。就读大陆的中学、大学,再到在大陆的公立医院工作,立业安家后生子。于他,在大陆生活,确实会如很多台湾青年所感受到的,竞争压力比台湾大,但对于一个年轻人,这种吸引力或者能激发的内心涌动,就像他弟弟的真实人生选择,“他本来是想回到岛内,躲避一些同辈竞争,生活得舒适些,但现在又有些羡慕我在这边的生活,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又想找机会回来。”

在他看来,未来之于广大台湾青年,就像自己当年在考虑就读大陆医学院是否可以回到岛内执业时,父母送给他的建议,“你不用去担心现在在大陆所学,台湾认不认可的问题,因为两岸一定会统一,而且时间不会太远。”

■ 大陆初印记,有些不适但很温暖

庄竣皓来到大陆常住,源于父亲的“勇闯天涯”。作为20世纪90年代初最早一批来大陆经商的台湾商人,庄竣皓的父亲抱着对改革开放后经济社会持续蓬勃高速发展的信心,选择来大陆开办家具工厂,辗转大陆几地,最终选择在天津落脚深耕。几年打拼下来,生意稳定,他决定把在岛内的妻儿也接到大陆长居。

“刚转学来天津,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吃的东西总觉得太油腻、口味太咸,父亲的工厂位于天津市北辰区双口镇,当年也还是比较荒凉的地方,周末跟着父母出去,印象里路上都是拉着烟的黄色面包车,路边的建筑也都旧旧的。”这是留在庄竣皓脑海中的大陆初印记,时钟向前拨20年,2001年时的天津。

不仅在生活舒适度上这位台湾12岁的男孩初来大陆感到有些不适,他还要面对学业上的挑战。“那时我在台湾已经读完初一了,但转学过来明显感觉跟不上课业节奏,这边的数学学的内容相当于台湾初二甚至初三的难度,同时我还要学会拼音字母和简体字。在学校我也被好奇的同学们当成‘异类’看待,记得刚上学的头一个星期,经常有隔壁班的同学扒着窗户来看我,‘原来这就是台湾人啊!’”

回想当年的“登陆”初体验,让已过而立之年的庄竣皓不禁莞尔,“我的大女儿现在也在天津上小学了,她可体会不到老爸当年的这份‘异客感’,在学校和大陆同学们完全融到一起了。”

沿着这条回忆线再回望,自己之所以能用约一年的时间,就从最初的不适到慢慢在大陆找到“吾心安处即吾家”的感觉,庄竣皓认为,还要得益于他在这里遇到的友善的同学和老师。

“我初中毕业后好几年,有一次和初中同学聚会才知道,当年班主任特别和几个当时和我说得上话的同学叮嘱,让他们多来陪我说话,多关注我的情绪,甚至还调学习比较好的几位同学坐到我旁边,来帮助我。后来听我母亲说,当时在准备考试的时候,班主任还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陪着我,帮助我去准备考试。开家长会的时候,也经常会跟我母亲多聊几句,关心我还有什么不适的方面。”他回忆道。

■ 融合源自家人般的爱与必然

庄竣皓和医学的因缘联结,同样也源自朴素的爱和善。

他向人民政协报记者介绍,当年高考报考专业时,他自己的第一选择是法律系,“因为当时看的电视剧,觉得当律师,好帅。”他把这一想法告诉父母后,父母给他的建议是,“学医吧!做医生,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在台湾当医生,很受大家尊敬,如果一户人家里有个人是医生,周围的邻里都觉得很荣光。”

让他至今十分感慨并时时用此来鞭策自己的是,当在台湾的阿公阿婆知道他要学医时,特地从台湾打来电话,“他们是特别节俭的老人,平常都舍不得打电话来,而且每次讲到59秒钟,就赶紧挂掉,但那次他们聊了好久。我奶奶叮嘱我,当了医生,能帮多少人就帮多少人,患者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多问,要多关心人家,不可以对患者没有耐心。”

带着一家人的嘱托,庄竣皓先后在中国医科大学攻读临床医学学士、天津医科大学肿瘤学硕士,后来顺理成章成为一名医生。

问及作为一名台胞,他在大陆公立医院是否享受到平等待遇?他说,通过自己的这一路经历,对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台青愿意到大陆医学院就读以及大陆的公立医院工作,“我是比较看好的,因为政策现在已经非常明朗清晰,比如如何在大陆办理医保、公积金,小孩如何在大陆入学,跟之前比起来,真的方便了很多,台胞现在在大陆生活,幸福指数真的越来越高!”

从读书时听台胞学长说,作为台胞毕业以后基本在大陆找不到入职公立医院的机会,只能去私人诊所或者做医美,到自己幸运地赶上大陆惠台政策的第一波大礼包,顺利通过了天津市卫健部门和天津第三中心医院的笔试和面试,顺利取得大陆公立医院的正式编制,再到在大陆台资工厂退休的母亲也可以在大陆办理医保,庄竣皓感谢父母当年的预见,“当年在高考报考医学院时,我们一家人就知道台湾那边不认可大陆这里的医学专业学历,但是我母亲当时就对我说,这个你不用去担心,因为两岸一定会统一,而且在大陆当医生,一定不会比在台湾差。”

庄竣皓说,他特别想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广大台湾青年分享,对于人生选择,一来要认真去思考长辈给出的建议,在理想化情怀和“国之大我”的价值方面,好好做选择;二是作为当代台湾青年,一定要看清两岸未来的大势,“用现在大陆青年挂在嘴边的话,青春就是用来折腾的,过早地‘躺平’,终究会后悔。”

■ 愿做讲好大陆故事的一分子

现在和岛内的朋友们聊天,庄竣皓说给他最大的感触是,大家对大陆看法的两极化,“有一边是非常羡慕我在天津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他们也很希望有机会能来大陆工作,对于大陆的巨大变化也很有兴趣来感受一下,比如出门支付方式的无纸化、大陆电车的迅猛发展、各个城市的文旅宣传、淘宝购物的便捷以及大陆影视剧及综艺节目的创意力远远超过台湾;另一边则是仍然被岛内一些莫须有的电视新闻和言论误导,不能自辨真伪,总还是觉得大陆还很落后,这里的人言论不自由,甚至仍处在白色恐怖之中……”

面对岛内青年对大陆认知度的分化,庄竣皓十分希望有更多在大陆发展的台湾青年能把自己在大陆的真实所见和成长发展的历程讲述出来。“我看到的是,其实两边的青年人在我们这一代总体来看,不管是价值观还是生活方式等,都是比较相近的。但认真比较起来,大陆的年轻人更具拼搏精神,台湾青年则相对小富即安,总觉得有一份能养得起自己的工作就够了,很多人不会从长远去考虑自己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在他看来,这像极了当下的岛内政局,“正因为有相当多的台湾人没有去想自己的未来,所以造成了民进党此次在选举中又得以上台。但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后悔,就像我弟当年觉得在大陆生活压力大,选择回台湾上班,但他现在又开始有些后悔,想着有机会,还要再来大陆闯闯。作为普通百姓,过好自己的人生,也需要我们在重大选择时,投出理性和带有远见的一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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