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文化周刊

伏羲文化:

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

马东平 谢羽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1月22日   第 10 版)

天水伏羲大典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伏羲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华民族的发展和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如今,伏羲被视为一种多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文化符号,代表着中华民族的团结、智慧与创新。

伏羲,又名宓羲、庖牺、伏戏、牺皇、皇羲、太昊、包犠,史记中被称为伏牺。他生活在距今约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中晚期,与神农、黄帝一同被尊奉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即“三皇”。伏羲被誉为三皇之首,标志着中华文明的起点。伏羲作为创世神话中的重要人物,被认为是多民族的共同祖先。《帝王世纪》说:“伏羲生于成纪。”《元和郡县制》载:“成纪县,本汉置旧县,属天水。”据《汉书》记载,伏羲被认为是原始氏族或部族的代表。据传,伏羲诞生于成纪,古代的成纪位于汉阳郡,而汉阳郡又称为天水郡(今甘肃省天水市),这个地方就是古代伏羲氏的出生地,伏羲部族及其后裔在历史演变中,部分向东迁移,加入了华夏联盟;另一部分则向南迁徙,进入了江汉流域和西南地区。因此,甘肃天水被誉为“羲皇故里”。每年的正月十六,也就是伏羲氏的诞辰,天水市都会举办盛大的伏羲文化节,以此来纪念这位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伏羲作为部落的领导者,凭借其卓越的智慧、非凡的创造力和坚定不移的信念,引导先民们开展了一场了解自然、适应自然和改造自然的伟大探索。面对充满未知和蒙昧的生存环境,伏羲创造了八卦、书契、网罟、火种、畜牧、烹饪、历法、婚姻制度、姓氏以及礼乐等,用他的智慧之光指引着先民们走向全新的生活,开启了中华民族远古文明的篇章。

在哲学思想方面,伏羲“画八卦”。伏羲的八卦源于他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和对万物规律的探索,通过仰观天象、俯察地理,观察鸟兽之文,伏羲总结出了八卦这一套符号系统,用以表达神明之德和万物之情。伏羲画八卦,不仅为古代先民提供了一种记录、传承、研究自然规律和文化知识的方法,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丰富的哲学思考和智慧启示。随着历史的发展,伏羲的八卦逐渐演变成了易学,影响了道家、儒家等学派,影响了中国文化、哲学、科学等各个领域。同时,它也传播到了世界各地,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做出了贡献。总之,伏羲八卦开启了中华民族的智慧,对中华文明的发展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一独特智慧,不仅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也是世界文化的瑰宝。

在社会制度方面,伏羲制定法律规范社会秩序,为中华民族的繁荣和发展奠定了基础。《白虎通·号篇》中记载,远古时期,人们没有明确的伦理和父母观念,人们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伏羲上观天象,下察地理,开始确立伦理关系,使得社会和家庭生活变得有序。在《法言·问道》中,提到伏羲的法律始于对人类行为的规范,最终在尧的时代达到了完善。这表明伏羲的法治思想为后来的政治制度和文化传统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在《论衡·齐世》中,描述了伏羲时代人民的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及伏羲用八卦来治理社会问题的过程。这表明伏羲不仅关注个体的生活,还关注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

在文化方面,创制文字。伏羲创制文字的过程中,也体现了他观察自然、模拟万物的智慧。在《宋史·文苑三》中,提到伏羲画八卦而文字之端见矣,苍颉模鸟迹而文字之形立矣。这说明伏羲在创制文字时,借鉴了自然界的规律和生物的形态,使得文字具有了更加丰富和形象的表达方式。伏羲创制文字,为人类进入有历史记录的文明社会奠定了基础。文字的产生与发展,为知识的积累和传播创造了条件,使人类文明得以薪火相传。伏羲创制文字的意义不仅在于方便了文化交流和传承,更在于它为人类开启了记录历史、传承文明的大门。文字的出现和发展,推动了古代社会文化、科技的繁荣,也为后世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

在血缘关系方面,制订婚姻制度。据《世本·作篇》记载:“伏牺制以俪皮嫁娶之礼。”这一制度的出现,标志着人类婚姻观念的转变和进步。伏羲的婚姻制度以俪皮嫁娶之礼为基础,强调夫妇之间的和谐与相互尊重。此外,伏羲的婚姻制度还包括“对偶婚”和一夫一妻制,这些婚姻制度的实施,对于氏族之间的和谐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在社会经济方面,传授渔业、牧业和狩猎技术。在《周易·系辞下》中,有关于伏羲制作结绳罟用于捕鱼的记载。在畜牧业方面,伏羲驯服牛马,为人类提供了强大的劳动力和交通工具。上古时代,禽兽众多,人民生活面临很大的挑战。为了保障人民的生存和安全,伏羲积极传授狩猎技术,帮助民众应对各种生存挑战。

据《太古遗音》记载,伏羲氏通过观察凤凰在梧桐树上栖息的现象,制作了古琴。这床琴的木料来自弋山南面的孤桐,伏羲以其文心制琴,体现了中庸精神。伏羲坐在方坛上,聆听来自八个方向的风声,以此命制了音律。

正是由于伏羲在各个方面的发明创造,使得社会得以发展和进步,中华文明得以极大提升。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的各个民族,因受益于伏羲的发明创造,而对他充满敬意。如今,伏羲文化以及作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已经被认同。伏羲拥有巨大的历史贡献以及广泛持久的影响力,这使得伏羲崇拜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并且在各地建立了许多伏羲庙,这些庙宇是对伏羲的崇敬和纪念。

女真族在建立金国的过程中,将祭祀伏羲纳入了国家制度,使其成为一项固定的传统。后来,蒙古族在统一时期,元朝政府颁布诏令,要求在全国各地的府州县建造三皇庙,以祭祀伏羲。而满族在建立清朝时,也继承了这一传统,保留了在京城祭祀伏羲的习俗。女真族、蒙古族和满族,都通过祭祀伏羲的方式,表达对人文始祖的敬仰之情,也反映了我国多民族文化的交往交流交融与传承。伏羲文化遗迹的广泛分布不仅反映了伏羲文化的巨大影响力,也说明了伏羲崇拜的广泛性。这些文化遗迹成为了对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的凸显,它们连接着不同地区和民族之间的联系,并且在整个中华文化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新时代,伏羲文化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经过多年的实践,甘肃天水市已经探索出了一条以伏羲文化为基础,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天水路径”。自2021年起,伏羲大典的主题从“华夏儿女,同根同祖”两岸公祭转变为“讲好伏羲画卦故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变化意味着,人们更加关注伏羲文化对各民族文化的影响,而不仅仅是伏羲祖脉关系对华夏儿女的影响。如今,天水市每年一次的公祭伏羲大典已经成为了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盛典,充分凸显了伏羲文化作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实践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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