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副刊

赵元任“痛骂”刘半农

刘建东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7月03日   第 11 版)

“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赵元任掌握语言的能力非常惊人,他能迅速地穿透一种语言的声韵系统,总结出一种方言乃至一种外语的规律。他还曾跑到刘半农家里,用各种方言把刘半农“痛骂”了一通。

赵元任和刘半农不仅是老乡,还是语言、音律合作上的好友。1925年秋天,刘半农从法国留学结束,在返回中国的海轮上,写下了那篇脍炙人口的诗作《教我如何不想她》。当时,尚在美国旅居的赵元任看到了这首诗,顿时被诗句的意境感动了,随即作了谱曲,歌曲风靡全国。这首歌也成为20世纪中华音乐经典,至今备受推崇、经久不衰。

在刘半农去世之前,他所作的大部分歌词都由赵元任谱曲,然后公开传唱,可见这两位老乡的情谊之深。

而刘半农对各地方言很有研究,他先后记录了中国70多处方言。一天,他突发奇想,打算编一本“骂人精粹”,录入各地方的骂人话。就在《北京晨刊》刊登启事:公开征求各地骂人方言。并表示:骂不还口,多多益善。

赵元任见到启事后,甘做第一个吃螃蟹之人,酝酿一番,气势汹汹来到刘半农家里,指着好友的鼻子,用湖南、四川和安徽等地的方言“痛骂”了一顿,据说骂了两个小时。

刘半农在报纸上的征求仅限于中文骂人话,否则,依赵元任的外语水平,很可能会用带有柏林口音的德语、用带有巴黎郊区方言的法语一起脱口而出,对着刘半农“恶骂”一通。

赵元任把刘半农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刘半农半点不敢还嘴,只得一边听一边做笔记。这大概是赵元任一生中,唯一一次酣畅淋漓运用各种方言痛骂别人。

多年后,赵元任在追忆刘半农的茶话会上,回忆说:“当时骂完了人,仿佛找到了乐子,好像打了胜仗一样,昂首挺胸离开了刘教授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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