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靓
从蜿蜒的山路驱车盘山而上,郁郁葱葱的绿色掩映间,零零散散的白色小楼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4月21日下午,调研组来到广西百色市凌云县泗城镇后龙村,驻村第一书记于洋站在村口迎接调研组的到来。对于这个号称“广西第一贫”的村庄的变化,他深有感触:“这里借助东西部扶贫协作和自治区财政厅定点帮扶的有利资源,扶智和扶志两手抓:成立控辍保学工作领导小组,开办少数民族班、‘深圳盐田班’、‘中广核白鹭班’等,实现贫困户子女‘零辍学’;对一些屯组实施易地扶贫搬迁‘挪穷窝’,同时发展构树桑树种植、土鸡土猪养殖,家家户户‘换穷业’。”
后龙村瑶族人口占大多数,属于石漠化大石山区。过去,村民们过的是“喝水看天、照明用油、出行靠爬”的日子,现在,昔日的瓦房、茅草房已不见踪影,自来水管网饮水到户,枇杷、中草药种植产业发展有声有色,已实现整村脱贫目标。
在进村之前,调研组已在后龙村小学亲眼看见了于洋所说的“扶智”成果。这个村小学是在深圳市盐田区帮扶下修建的,乳黄色的教学楼,整洁明亮的教室,给调研组留下了深刻印象。
学校负责人介绍说,以前,这里常常是整个屯的小孩一起不上学,通过进村入屯宣讲和做工作,辍学的学生越来越少,直至为零。
其实,村民们觉得读书有用,不仅仅是因为当地干部思想工作做得好,也因为外出打工多了,村里产业发展起来了,愈发感觉到学知识学本领的重要性。
在53岁的村民罗启芳家里,调研组与罗启芳拉起了家常。在罗家新建成的平房里,一面贴满了奖状的墙壁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是罗启芳四个孩子在学校获得的各种荣誉。
罗启芳告诉调研组,他家一共6口人,夫妻在家务农,大儿子读大学四年级,另外3个孩子都在当地的“白鹭班”,每人每年可获得1300元的补贴,还有其他学习生活物资。尽管如此,家里4个孩子的学杂费和伙食费也为数不少,夫妻俩每年就靠种玉米、红薯还有养鸡养猪等收入供孩子上学。罗启芳说,建起这栋新房花了9万元,除了自己掏2万元,其余都是政府资助。靠着自家的种养殖和政府低保政策,日子慢慢好起来了,“等孩子们工作了,家里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扶智与扶志,说到底是改变“人心”,是激发低收入人口和欠发达地区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已经实现全部脱贫,但部分人口返贫致贫现象仍有可能出现,从长远看,要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不仅仅是对低收入人口再“送一程”这么简单,如何建立长效机制,激发内生动力,是调研组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刘慕仁常委看来,城乡差距尤其是低收入欠发达地区的城乡差距,在相当长时间都会存在。“2035年中国将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关键在于人的现代化,因此,解决好教育和医疗的问题是根本,通过教育让孩子们走出大山才是真正的出路。”刘慕仁建议加强对大石山区的教育帮扶,让乡村教师队伍留得下、稳得住,另外还要加强对乡镇卫生院的帮扶。
“引进和培养教育和卫生方面的人才很重要。”全国政协社法委副主任强卫如是说。
其实,在这方面,广西一直在积极地探索着。
“农村的教师队伍如何保持稳定,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4月23日上午,在调研组与广西有关方面座谈时,郑兰荪常委又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
广西农业农村厅负责同志回应称,他们把乡村教师、医生的编制放在县里,部分专科毕业生编制放在镇里,能够就此解决人才的家庭落户和孩子上学问题,对稳定教师医生队伍很有帮助。
不过,自治区副主席方春明向调研组表示,教育和医疗依然是他们推进乡村振兴面临的两个难题,“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前两年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新招的老师每年补3.5万元,但是流失仍然不少,因为待遇低、条件差。”方春明还反映,在农村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少,村里孩子到镇上上学,镇到县、县到市里上学,对于乡村教师队伍的进一步流失造成恶性循环。“现在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是‘县管乡用’,医生是‘县编统用’,县里有编制的可以到乡里去工作,不过下到村里当村医暂时还做不到。而且,乡里的医生本科毕业很少,取得医师、助理医师资格的很少。”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医疗和教育对于乡村振兴意义重大,只有农民自身素质和能力不断提升,才能有效推进乡村的可持续发展,显然,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