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燕

我很喜欢猫，8岁那年，因为家里有老鼠，妈妈从别人家抱来一只小猫咪，浑身黝黑如同缎子面般的皮毛，爪子、胸口、胡子却是白色的，蹲坐在那儿，如同一位身穿礼服打着领结的绅士。因为家里有个狗叫大黑，二哥就给它起了名字叫小黑，我却经常喜欢叫它“可可”。

如同所有猫一样，小时候的可可很顽皮好动，所有的一切都能挑起它的好奇心，每天不知疲倦地上蹿下跳抓耗子。后来，可可变得很懒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觉，哪儿热乎就在哪儿睡觉，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13斤重的大猫，也开始了它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生活。

我始终认为猫是有灵性的，我无论在哪个房间睡觉，可可都会准确地找到我，并睡在我旁边。每次它的食量也是惊人的，至少要吃两大碗食物喝掉一斤牛奶才会饱，而且还不算它偷食的部分。

北方的冬季比较寒冷，所以没有给可可留可以进出的口，却也无法阻止它的随意出入。除了看准人开门的时间之外，它一旦想出去，就铆足劲往前冲，4个爪子同时撞在门上，开门后扬长而去，任由肆虐的寒风往屋子里灌！等到它想进来的时候，先拍门，如果没有人给它开门，它就把爪子插到门底下，用力一拽，门又很轻松地被它打开了。

可可是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的，每次妈妈教训它以后，它都会乖巧几天，既不偷吃，也不惹祸，简直就是个承欢膝下的乖孩子。尤其是妈妈骂它又不会下蛋，又不能吃肉，也不抓耗子时，它会支棱着耳朵，摆动大尾巴，不停地洗脸。这时候，任何人走路的时候都要小心，因为不出两天，可可肯定会弄回来一堆的老鼠摆放到显眼的地方。好像在告诉家里人，我不是不抓耗子，只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

猫与狗是天敌，据说是因为猫狗语言不通导致的，又名小黑的可可与那只叫做大黑的狗经常撕做一团，大黑还是小狗的时候，往往是被可可抓的鼻破血流，等到大黑长大了，可可就打不过它了，但善良的大黑从来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可可，不过是把可可按在爪子下面而已，可可是打不过就逃，下次再战。日子长了，猫与狗之间也形成一种默契，偶尔会看到它们窝在一起边晒太阳边睡觉。

可可的自我保护意识是非常强的，在屋子外面，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抓不到它，包括我们家人。白天我要是找不到它，就站在院子里像叫狗一样大喊几声“可可”，不一会，可可肯定不是从仓库里出来，就是从栅栏上跳到我怀里。更让我惊喜的是在河边钓鱼或者是挖野菜的时候，如果没有带它去，它总是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用头蹭我的腿，好像是说，你怎么又扔下我走了？

可可三岁的时候，我上初中了，只有在寒暑假才能回来，可可虽然无法用语言表达，但我却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眷恋和难舍。我不在家期间，可可也会离家出走，到山上生活一段时间后再回来，我们家里人也习惯了可可的行为，回来了就喂点吃的，不回来也不找。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我高三毕业那年，可可已经是个9岁的老猫了，它的身体不再那么矫健灵活了，体重也下降了很多，比以前更爱睡觉了。临近高考前，我回了一趟家，可可与我简直是寸步不离，比往常更黏我，我当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到了我们分离的时候。后来，我的预感，不确切地说是可可的预感灵验了，这的确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

从小就不爱哭的我，在失去可可的时候哭了一整天，那种心痛的感觉让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