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冉
牡丹是中国花鸟画中喜闻乐见的题材,欣赏张希奎的牡丹绘画作品,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清润恬静而不失郁勃高华的气息,华丽的墨色,灵动的笔运,加上端庄的构图,颇有“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之神采。不难看出,张希奎笔下的牡丹,不仅是个人精神生活的审美展现,也有着天人合一的传承文脉的诠释,其艺术语境中更有对祖国昌盛、生活吉祥、精神善美的讴歌。以自己的审美,以自己的笔墨,以自己的艺术之功,自出机杼,也引人入胜,他的牡丹作品多了一种生命活力的展现。俯仰古今,手摹心悟,师从造化中得心源,在理与法、神与形、意与趣、文与道的融汇中,张希奎在整合与弘扬中,把挖掘传统与当代精神结合起来,把中国文化精神的深度与水墨画的本体高度统一起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契合点,进而凝练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体系。
莫染俗野
张希奎有一方“莫染俗野”的印章,并以此作为作品格调的准绳。牡丹绘画作品在现实的生活中是一个广泛的、熟悉的题材,同时也是一个最容易画俗的题材,就写意画而言,“真、媚、浊、妄”必是俗象,“似、纯、清、逸”方为雅意。真则为欺世,媚则为妖宠,浊则生混沌,妄则现粗野;似则有意气,纯则生静穆,清则得润泽,逸则见高华。
书画之事不只是术的锤炼,也是道的修为,张希奎书画双修,书学二王认知正统,绘画多元涉猎广阔,山水、花鸟、人物虽各有成就,尤擅画牡丹,功夫最深。张希奎深得艺术多元融汇大成之奥妙,故其所绘牡丹尽显富贵天成、雅趣横生之姿态。
躬行广学
张希奎的牡丹既师于古今,又异于古今。细品其作,其法有源。其笔下牡丹,受“益”于明徐渭水墨牡丹,以色代墨,淋漓酣畅;得清吴昌硕用笔遒劲、力能扛鼎之法,中锋枝干苍浑尽展;学齐白石牡丹之宏大气象,豁胸襟、阔格局;学王雪涛牡丹之出叶法,灵动自然;师霍春阳之色彩清逸,笔致娴静。等等众家众法汇集,张希奎攫取精华,日积月累,勤勤恳恳。
张希奎画牡丹不同于前人和师辈的法变,他把笔墨结构的妙解与发挥,融通于笔势的“运和动”,既依赖多年积累的基础与认识,以新时代之新的审美经验,依靠笔墨结构拉近了与生活的距离,又极大地表现出了自然之美和传统的文化积淀,甚至也临见妙裁地注入了格调境界上的生活理想与艺术憧憬。张希奎胸有牡丹千万株,在发挥笔墨与朱粉相融的随机性中,提升了笔墨语言的表现高度,实现了墨外墨、意外意、墨色高度和谐的新视觉,成就了个人风格。
逸气高华
张希奎作品以小写意风格为主,无论盈尺小品还是长幅巨制,花形、叶干、行笔、用墨、着色均以“意”“理”驾驭,率意而不随意,酣畅而不骄狂,气息流畅,形神兼备。
造形得意象之趣。花形硕大,花瓣整碎相间,阔狭夸张适度;干枝或枯或湿皆遒劲纷披,不论干湿浓淡尽得“润含春雨干裂秋风”之逸境;叶片俯仰向背不拘泥于生硬之状,追求自然洒脱之象。
设色求纯净之美。“画形容易写意难,万卷诗文沁心源。可怜多少丹青手,五色俗染贵牡丹。”牡丹的画面清、净、静、润、活、阔,丽质天成雍容华贵之美跃然纸上,观者赏心悦目。
立意融诗文之情。张希奎酷爱诗词,画作常题书自作诗词,或抒情,或言志,或小论,皆出于心中,形于笔下。文画相和,以现代审美经验对中国画传统的有效整合与积极弘扬,自然而然延展丰富了牡丹作品更深邃的意境与内涵。
求真大美
书画之道,神采为上。观张希奎的作品,大美无言,守正求真。亦可窥其心,知其所知、所学、所感、所为。其性情坦诚、蔑视流俗、热情开朗、不拘小节,得以笔墨之“真”“美”流畅随心,自然舒展。其自作诗有云:“青藤老缶白石翁,造化随心各不同。我以我法拾笔砚,淡施朱粉写娇容。”这是张希奎的心境,不难理解,他的牡丹作品是一个物我随心的精神世界,是心向高尚的完美愿景,是雍容华贵、温润清纯对国色天香的艺术阐释。
(本文作者系书画家、文艺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