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许渊冲的初恋

崔鹤同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4月13日   第 11 版)

我国著名翻译家许渊冲中学时代往来的大多是男同学,在西南联大外文系读书的时候,才开始与女同学有所接触。

1939年7月,许渊冲在西南联大一年级上钱锺书的英文课时,和班花周颜玉同桌。周颜玉天生丽质,真是“颜美如玉”。她穿一件既艳丽又高雅的旗袍,使许渊冲不得不注目,却又不敢正视,仿佛害怕世俗的目光会亵渎了圣洁的美一样。于是他回到宿舍后,将林徽因在徐志摩去世后,路经其故乡所写的一首小诗《别丢掉》译成英文,并配上徐志摩的那首《偶然》和一封长信,希望以“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那样美妙的诗句,打动周颜玉的芳心。

但诗稿与信发出后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许渊冲不免有些伤感。后来偶然读到老师吴宓的日记,他才恍然大悟。吴先生日记中云:“前数日,于城门遇周颜玉,着橙红色衣,盛施脂粉,圆晶轻巧,如樱桃正熟,偕其未婚夫行。今又遇于风翥街口。着月色衫,斜垂红带,淡施脂粉。另有一种清艳飘洒之致。与其夫购晨餐杂品。宓甚感其美。”

原来名花早已有主,美人早已心有所属,许渊冲自然只能陷入“单相思”苦恼。直至半个世纪后,许老方与周颜玉有鱼雁传书。许渊冲向周美人索照,对方幽默回复:“最近无照片,下次定会寄一张给你,不过白发老妇,请不要吓倒。”

许渊冲纯真而又浪漫的初恋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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