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柳青采风

郭良正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8月10日   第 11 版)

1952年8月,组织上安排柳青任中共陕西省长安县委副书记,主管农业互助合作化,住宿安排在皇甫乡下。这既是工作需要,也为他的文学创作提供方便。

他这个县委副书记,很不讲究,剃着光头,天冷了,戴顶农民式样的帽子,穿着对襟粗布衣,和老农民别无二致。

柳青不光打扮得像个普通人,也干日常琐事。有天,柳青提了个竹篮子,里面放个醋瓶子去打醋。一看,很多人都在排队,也就自觉跟在后面排了起来。前面有工人、农民,也有教师和机关干部。一面排着往前走,一面交流着,话题既宽泛,话语又风趣幽默,说说笑笑,很是热闹。柳青听起来,觉得很是新鲜入耳。

无拘无束的谈吐,既有生活琐事,也有当前的中心工作合作化。因为这既不是会场开会,也不是工作组听取下面的汇报。所以大家能够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柳青听得入耳、入心、入脑,这事都关系他的工作,也关系到他对这段历史的文学刻画。不觉间,轮到他买东西了。而他愣了起来,竟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售货员提醒他:柳书记,轮到您了,您想买点儿啥?柳青这才恍然大悟,这里是商店,自己是来买东西的。至于买什么呢,一时又想不起来。就对身后排队的人说:噢,你们忙,你们先买吧,我等等再说。说着闪在了一边,继续听人们的交流。

其实,柳青不仅在商店观察生活,为了熟悉集市上农民粮食买卖行情,他不需打扮的关中农民形象,把手缩在袖筒里,不动声色和人家捏指头摸价的派头,很是像模像样。这装束和模样,市场上的大部分人都难辨真伪。

正是靠着这样的体察入微和身体力行,柳青在1959年终于完成了《创业史》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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