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民意周刊

母亲的丝瓜

吕艳红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11月06日   第 07 版)

母亲对丝瓜情有独钟。小时候的院子里,每到夏天,母亲种的丝瓜藤蔓就会沿着父亲事先搭好的“路线”攀爬,几乎能把小小的院落盖住。丝瓜架上,开着一朵朵朴实无奇的黄花,挂着一个个细长的、青绿色的丝瓜。

每天一大早,母亲就拉着父亲搜寻丝瓜,商讨哪个该采摘还是不该采摘:“这个太嫩,明天早上再摘不迟;那个有点老了,不能吃了,就让它一直长着吧。”每天早上,他俩都能在兴致勃勃地商讨后收获几根不老不嫩的丝瓜。于是,丝瓜就成了我们家夏季的“主打菜”。

我不喜欢吃丝瓜,一看到丝瓜架下父亲用砖头砌成的饭台上,放着或是清炒或是做成汤的丝瓜菜,就不高兴地撅起嘴。不管父母亲如何吃得津津有味,如何重复吃丝瓜的诸多好处,都提不起我的兴趣,每次我只是不情愿地勉强吃上几口而已。所以,我时常在丝瓜架下面幻想,如果这是一院子的葡萄该多好!可我的这个梦想始终没有变成现实,母亲仍旧年年种丝瓜。

一晃秋天到了,缀着几根又粗又长老丝瓜的瓜秧变得枯黄,不再开花也不再结丝瓜。母亲恋恋不舍地收拢瓜秧时,才将这些老丝瓜摘下,把它们放在秋日的阳光下晾晒一下后,轻轻拍打出黑色的种子,再用细绳一捆一捆地扎起来,放置到角落里,留作刷锅刷碗的工具。那一颗颗丝瓜种子,也被母亲收集起来,等到来年春季再培育瓜秧再栽种。

在一季又一季丝瓜的陪伴下,我渐渐长大了。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逐渐丰富,也许是受到母亲多年的影响,我对丝瓜的情感逐渐发生了变化。我先是喜欢上了那算不上娇艳也不事张扬的黄色花朵,后来又爱上了丝瓜那爽滑清新的口感,最后还发现了变得干枯也能发挥作用的老丝瓜瓤的妙处……

30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也像母亲一样喜欢丝瓜,喜欢一切朴实无华的东西。那些挂满枝头静静绽放、默默奉献的花朵和果实,总能让我学会脚踏实地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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