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宝藏

隐秘而伟大

——记豫南地区优秀地下工作者方亚伯

孙高平 本报记者 王有强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2月01日   第 12 版)

方亚伯

在河南省淮滨县张庄乡,有一座特殊的坟茔,在当地人心中,是一个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每年清明节,都有很多中小学生来到墓碑前,追昔抚今,缅怀豫南地区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方亚伯。

投身革命跟党走

1903年1月,方亚伯出生于河南省固始县张庄集(今属淮滨县张庄乡),中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国立开封美术专科学校,在学校,他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1927年在豫南农村建立了第一个地下党组织。

1926年2月,春寒料峭,在开封读书的方亚伯在一间简陋的教室里,面对着鲜红的党旗,庄严宣誓,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被派往固始县开展地下工作。

1927年,蒋介石发动震惊中外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方亚伯开始在张庄集附近联络进步人士,筹集资金,并协同共产党员汪涤源组织农协人员成立队伍,准备参加固始县的“大荒坡”起义。时机成熟后,汪涤源和方亚伯决定联络人员奔赴起义地点,由于方亚伯带领农协人员在途经淮河时,遇到国民党车辆大批通过,他果断带领人员躲避到河边树林里,因此未能参加成“大荒坡”起义。由于汪涤源身份提前暴露了,被国民党固始县党部逮捕,押解至潢川绥靖公署后惨遭杀害。方亚伯强忍悲痛,擦干眼泪继续组织同志们开展革命斗争。

千里奔走志不移

大革命失败后,反动军警派人四处搜捕革命人士,方亚伯被迫离开了张庄集,先去潢川,又辗转到开封,找到了时任中共开封市委书记江梦霞和时任中共开封市委组织部长的冯品毅。1929年,开封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方亚伯连夜越墙逃脱了敌人魔掌。此后,方亚伯按组织要求,先后奔走在汲县(今卫辉市)、山东渤海湾广饶盐业厂、济南博山窑业厂继续开展革命工作并秘密发展地下党员。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方亚伯返回老家张庄集开展工作。当年10月,他和妻子及三个儿女步行到达济宁曲阜孔庙一带,方亚伯安顿好家人后,外出打听党组织消息并准备为家人买些食品。这时,远处日军飞机直扑孔庙方向,方亚伯快步跑进孔庙,抱起大儿子方启光,拉起二儿子方启明和女儿方萍,把他们推到供奉物品的石桌下面,他和妻子紧紧压在年幼的三个儿女身上……随着身后的一声巨响,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方亚伯和妻子带着孩子徒步走到了徐州,在买好火车票准备回老家之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一直尾随着自己,那个人正是原来在开封一起工作的同事,后来叛变加入了国民党。他立即让妻子带三个孩子步行去蚌埠乘船回家,他则快速地混入人群之中逃离,从徐州出发,徒步辗转至安徽、河南,两个月之后才秘密回到了家乡张庄集。

隐秘斗争信念坚

1938年9月,豫南特委在张庄集方亚伯家中正式成立,李其祥任书记,方亚伯任办公室主任并分管外交协调、接待和掩护等工作。1941年2月,吴皓(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五机部副部长)在潢川县城召开了豫南地区特委扩大会议,改豫南特委为豫东南地委,吴皓化名“康志忠”担任“强农油饼行”的账房先生,秘密指导潢川、固始、息县、光山、罗山、经扶(今新县)、立煌(今金寨县)、霍邱等县的地下党组织开展革命工作。

1941年10月15日深夜,时值深秋,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阵阵寒意透过窗棂直逼而来。由于叛徒告密,日军及地方民团(信阳地区已于1938年年底被日军占领)出动人马抓捕吴皓。提前获知这一消息后,方亚伯立即将党组织的有关材料秘密隐藏起来;与此同时,急忙叫醒了睡梦中的大儿子方启光,让他翻墙进入吴皓夫妇居住的教堂,连夜带着他们从葛埠口渡过淮河,顶着大雨,踩着泥泞的小路,紧急步行20余里,找到地下工作者阮崇山,在阮崇山停靠在淮河上的小船上躲避起来,逃过了搜捕。

随后,方亚伯又安排人员在1943年3月护送吴皓夫妇和李轩、宋孟邻奔赴新四军五师,参加新四军革命工作。

大义灭亲为革命

1943年夏天,吴皓派通讯员小张来接方亚伯等人回新四军,在途经新县时被杀,方亚伯等人便一直在隐蔽开展革命工作。

黎明的曙光终于到来,1948年固始县全县解放,方亚伯任固始县政府秘书长兼民教科长,后又调任黎集区区长。

在黎集区任区长期间,一部分残余土匪开始猖獗起来,与人民政权为敌,危害百姓。方亚伯的内弟从小游手好闲,被拉拢后也加入了土匪队伍,方亚伯几次劝说均不能感化他。万般无奈之下,他果断下达命令,将其连夜逮捕,强忍悲痛将其押赴刑场处决。面对不解的妻子,他难过得流下了两行热泪……

方亚伯一生矢志不渝为党工作,特别是他为革命牺牲了数位亲人,经他发展为党员的二表妹张志珍,在劝降土匪头子鲁明九过程中被诱骗杀死,身上被砍了80多刀后尸体被肢解投入河中,新中国成立后,入殓固始县烈士陵园。四表妹张洪珍被发展为党员后,参加了新四军,“皖南事变”发生后被关押在江西上饶集中营,被国民党残酷杀害。

方亚伯1958年1月21日在郑州病逝,享年55岁。

(作者孙高平系河南省平顶山市卫东区政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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