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压寨夫人”冰心

刘建东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2月22日   第 11 版)

1929年6月,冰心(谢婉莹)与社会学家吴文藻结为伉俪,成为坊间美谈。同年秋,刘半农任北京大学国文系教授,兼任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导师,建立了语音乐律实验室,成为中国实验语音学奠基人。

吴文藻是江阴县夏港镇河东街人,刘半农是江阴县西门人,两家相距不到五公里远,乡音极为接近。如今同在一个大学教书,正所谓千里他乡遇老乡,因此刘半农经常到吴文藻夫妇的家里喝茶聊天,两位老乡总是用江阴话交流。冰心是福建人,哪里听得懂江阴话,只能从两个人的表情中来分析意思。有一回,冰心在情急之下,朝着正忘乎所以交谈的吴文藻甩出了一句:“听你们叽里呱啦的,真是一群江阴强盗呀!”把说得起劲的刘半农和吴文藻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刘半农边笑边说:“那你岂不是成了压寨夫人了?”冰心说:“既然你封我为压寨夫人,那你可得给我雕个大印。”刘半农慨然应允。此为一说。

多年以后,文化界还流传着“刘半农送压寨夫人印章给冰心”的另外一个版本:1929年,冰心与吴文藻结婚,同乡刘半农教授赶去祝贺,所捎喜仪是一枚方方的石印章,章上镌刻四字:“压寨夫人”。冰心甚是不解,吴文藻笑着解释道:“我是江阴强盗,你当然就是压寨夫人了。”

如此对照一想,就发现问题了:刘半农到底是在吴文藻冰心新婚之日送的印章,还是结婚几个月后送的印章?

事实上,冰心在1989年8月写的一篇小文《忆半农、天华先生》中,明确谈到了刘半农调侃冰心是“压寨夫人”故事,但十分惋惜的是,刘半农从事语言文学研究一直很忙,并且在1934年6月,刘半农为完成《四声新谱》《方音字典》和《中国方言地图》的编写,冒着酷暑沿平绥铁路深入绥远、内蒙古一带考察方言方音,不幸染上“回归热”病,7月14日在北平逝世,年仅44岁,也因此没来得及雕刻“压寨夫人”的印章送给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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