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历史文化,浓郁的异域风情,幅员壮美……新疆,在我心目中是一种典型的诗和远方的存在,一直心驰神往。
晚上8时许飞机降落乌鲁木齐机场时,满世界的黄昏景象让我意识到,这里与北京有2小时的时差。中国之大,从我落地新疆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此后的5天,从首府乌鲁木齐到北疆的伊犁,再到南疆的喀什,我们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游走于这个被称为诗人的王国、画家的宝库、史学家的天堂、旅游者的乐园的美丽而神奇的地方。相较于166万平方公里的辽阔面积,我们到达的地方,只是九牛一毛,所能看到的,只是皮毛,所能感触的,只是一鳞半爪,但也足以让我真切感受到了祖国的大和美。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磅礴气象,东西长约2000公里、南北相距约1600公里的幅员,新疆之大,不需赘言。
新疆之美美在哪里?得益于大自然的造化和鬼斧神工,这里遍布着除了海洋之外的各种自然景观。巍峨的山脉、广袤的沙漠、无垠的戈壁、葱郁的绿洲、奔腾的河流、澄澈的湖泊、苍翠的草原、茂密的森林、洁白的雪山、妖娆的冰川,无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阔大丰厚的地理环境,山河绮丽的自然风光,构成了新疆美的底色。除此之外,在我看来,新疆之美,还在于多元一体、交融并蓄的璀璨人文。
自然环境是人类历史和文明发展的底层基础。面积足有5000多万平方公里的欧亚大陆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大的一块陆地,而新疆就处于这片巨大的陆地中央偏北。坐拥得天独厚的地理区位,新疆就顺理成章成了西域历史、族群、人文交流融汇之地。
在数千年的时间里,东亚的农耕文明、北亚的游牧文明,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古代中国舞台上的两大力量—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农耕民族集团和游牧民族集团,围绕着新疆惊涛拍岸,争奇斗艳,此消彼长,融会贯通,犹如星云旋转,绘就了中国乃至世界历史的壮观图景。被称为“丝绸之路”的古代中国与中亚、南亚、西亚乃至欧洲之间的贸易通道,大部分路段也位于新疆。
以千百年来交流通道的身份,新疆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文明与文化的“驿站”和多元文化的交汇之地。沿平行于天山的丝绸古道,各方的异质文化被行者带来,在这里生发、交替、融合,再被传播到更远的地方。中亚、南亚、西亚甚至更为遥远的欧洲的思想、文化、艺术源源不断地从这一通道流入华夏大地,出现了以儒释道的交融为代表的各种文化交融现象,使光辉灿烂的中华文化更加丰富多彩。反方向的交流亦频仍不息,经由这条通道,中华文明的物质、非物质的成果大量输入到欧亚大陆的其他地方。
在多元文化的滋养下,疏勒、龟兹、焉耆、高昌、庭州……一个个绿洲城镇拔地而起,欣欣向荣,成为丝路上的耀眼明珠。
新疆不仅是融贯中西文明的驿站,还是文明与文化的“蓄水池”。古代新疆人民本身也是文明与文化的创造者、吸收者,留下了丰富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高昌故城、交河故城、北庭故城遗址、克孜尔尕哈烽燧、克孜尔石窟、苏巴什佛寺遗址,每一处世界文化遗产,都是不同文明文化交融的杰作,反映着历史力量的潮起潮落。
新疆的文化遗存、遗产多如银河群星。就拥有文明、文化的多样性而言,新疆应该是举世无双的,在地球上很难找到一个能够与之匹敌的地方。20世纪70年代,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与日本思想家池田大作,曾进行过一场著名的被命名为“展望21世纪”的对话。池田大作问汤因比:“如果可以选择,你想出生在哪?”汤因比面带微笑地回答:“我希望生活在公元1世纪佛教已传入时的中国新疆。”作为一位学贯中西、通晓古今的历史巨匠,汤因比对古代新疆之于人类物质和精神世界的巨大价值,认识之深刻可见一斑。
如果说新疆承载着的丰富历史和文化,能让我们从时光的流转中,感受到一种隐藏于历史深处的厚重之美,那么,新疆各民族交错杂居、和谐相处的现实,则让我们体会到了一种附着在和合之中的和谐之美。
行走在新疆大地,无论在时尚现代的乌鲁木齐,还是在风情浓郁的喀什老街;无论在熙熙攘攘的伊宁街道社区,还是在炊烟袅袅的北疆空旷乡村,随处可见各民族兄弟姐妹亲如一家的场景。
我们所接触的当地政协各民族同行和干部群众,无不以自己的行为诠释着石榴籽般紧密相拥的民族关系。从他们身上,我更感受到了民族交往交融力量的强大。
特别令我意外和倍感亲切的是,在伊宁市,接待我们的一位苏姓女士是来自广西巴马的壮族疆二代。她在新疆出生长大,现为伊宁市政协副主席、市文化体育广播电视和旅游局党组书记,父母从巴马直接到伊犁工作。之前,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在新疆的内地人以河南、湖南等省人居多,认识这个河池老乡之后,在高兴之余也对壮家儿女为丰富新疆民族关系图谱作出了贡献而感到自豪。
新疆让人具有异域风情之感,除了当地长期居住民族在体质、习俗、生活等方面有别于内地的特点,融汇了多种文明和民族文化元素的独特建筑和民居显然是一个重要因素。这是一种以物体的形式展示出来的交融美。
伊宁市的喀赞其民俗旅游区,这个北疆唯一一个以维吾尔族民族风情为主题的大型原生态人文景区,是我国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多民族聚居建筑群,被誉为民居博物馆。其代表性符号,是融汇了汉族、维吾尔族、俄罗斯族、回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锡伯族等各民族文化元素的独特的伊犁庭院。
八面环山,整座城完全按照“八卦”布局建设的伊犁特克斯“八卦城”,将易经文化、草原文化、乌孙文化、玛纳斯文化融于一体,散发出浓郁、厚重的民俗风情和历史文化气息。
新疆,融合之美无时不在,无处不有,不胜枚举,既流淌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密布于现实的生活里,既贯穿在无形的精神之中,也体现在有形的物体之上。无论以何种方式存在,都充溢着陶冶性情、震撼心灵的力量。
到了新疆,才知中国之大。到了新疆,才知中国之美。
新疆之行,名副其实的印证之旅,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
(作者系政协第十二届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