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非遗品牌,政府决策者应针对不同的工艺方式制定不同的管理标准,只有决策者更具智慧、执法者更具温度、经营者更具眼光,才能真正焕发非遗的勃勃生机。
“6月份,我打算再去一趟笔墨宫坊调研,了解一下1.26亿补偿款怎样在非遗保护示范基地建设中发挥作用。”上海市政协文化卫生体育委员会副主任陈海波对记者说。
当记者问起陈海波,这是他第几次踏足笔墨宫坊和其前身上海笔墨博物馆和上海墨厂时,他感慨道:“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想,对于我们这座城市而言,非遗的称号不应光是表面上的文化招牌,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陈海波的感慨绝非故作深沉,这是一个“百年曹素功”险成“曹素功百年之后”的故事。
康熙六年(1667年)创立的曹素功品牌延绵300多年,咸丰年间,其九世孙携带墨具,经苏州最终定居上海。一转眼,曹素功与上海结缘已150多年。除了曹素功,创建于康熙三十三年的周虎臣也是拥有300多年历史的老品牌。
拥有300多年历史的上海老周虎臣笔厂和上海墨厂(徽歙曹素功)组成新的生产型企业。公司建成的全国第一家以笔墨为主的3A级笔墨博物馆——上海笔墨博物馆,成为中小学生科普和社会实践的基地。而上海墨厂所在地,也成了上海仅有的两家国家级非遗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之一。
在曹素功300多年的历史中,先后结缘1914年日本东京大正世界博览会、1926年美国费城世界博览会以及2010年中国上海世博会。岂料“高光时刻”之后没几年,就来到了“至暗时刻”。将曹素功和周虎臣逼入窘境的,并非经营不善,也并非竞争落败,而是一纸旧区改造动迁计划。
极低的动迁费——每平方米动迁费为该区域民居动迁费的1/7。“新的场地若无法着落,人员、生产都将停滞,企业与老字号品牌的前路都将消失。”企业当家人的彷徨,被前来视察调研的上海市政协委员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如何化危机为机遇,让这样重要的民族品牌在城市发展中延续?陈海波在2020年1月的上海两会现场联合60多位委员,提交了《挽救老字号文化品牌“曹素功”》的联名提案。提案得到了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市政府召开专题会,市文旅局牵头召开30次以上的协调会,经非遗专家对墨厂非遗的损失和恢复重做评估,补偿款从两千余万元增加到1.26亿元。
墨厂动迁后往哪里搬?委员们提出,非遗新地址,不应该再往工业靠,而应该向非遗制作与非遗旅游、非遗传习、非遗创意、非遗科研相结合的方向去靠,让非遗“触手可及”。经过相关部门和当事企业的共同努力,2023年3月18日正式开馆的笔墨宫坊,将“非遗+文博、非遗+旅游、非遗+研学、非遗+文创、非遗+科技”结合起来,打造成“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
从笔墨宫坊呈现出显著社会效益的个案中,委员们在多次视察调研中总结出了一些共性问题。陈海波在2023年又提交了《保护“最上海”,加强〈非遗法〉实际落地》等提案。
陈海波对记者说,对于非遗品牌,政府决策者应针对不同的工艺方式制定不同的管理标准,只有决策者更具智慧、执法者更具温度、经营者更具眼光,才能真正焕发非遗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