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红 成路

1958年8月，《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由贠恩凤首次演唱后，几易歌名，数次谱曲在全国传唱了60多年。传唱中，词作者署名为“陕北民歌”或郭桦。今年5月，为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80周年，我们探寻了这首歌词创作、发表，以及传唱背后的故事。

写作《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

郭桦，本名郭金华。1937年出生于陕西省富县羊泉乡太宜村。1956年他延安中学毕业后，正值国家加强中小学教师队伍专业化培养，被推荐到陕西省西安师范学校音乐班学习。

入校后，郭金华勤奋学习，喜欢写作，偶尔有新闻稿、读者来信在《陕西日报》发表。少量作品的发表，鼓励他坚持写作。距他们学校不远的西安钟楼，有个群众文化活动的赛诗台。已经名气很大的农民诗人王老九经常登台朗读自己的作品，郭金华也常常和同学们一起去登台朗诵诗歌。

1958年暑期，西安师范学校组织学生去延安接受革命传统教育。郭金华是延安人，便当了学生领队，用他的话说是向导。他带着同学们参观革命纪念馆、革命旧址，到宝塔山时，看到下午金黄的阳光照耀着，街头的人都喜气洋洋，不由得想到路途中看见成群的牛、羊，回想自己的成长，他不由诵出“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党是我们亲爹娘”这两句词。

晚上，同学们在延河畔，快乐地唱歌、跳舞。深夜回到旅馆，郭金华就着灯光完成了《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的写作。

郭金华回到学校，把《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拿到西安钟楼赛诗台朗诵，得到王老九等人的赞扬。西安市碑林区文化馆把这首词编入到一本赛诗台作品油印集里，送给有关单位交流。很快，《陕西日报》发表了《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陕西省群众艺术馆干部张毓贤（笔名：毓贤）编曲后，词曲发表在《中国青年报》上。

不久，这首歌以《跃进歌唱给毛主席听》为标题，收入中共陕西省委宣传部编、东风文艺出版社1958年7月出版的《陕西新民歌三百首》，作者署名：郭桦。次年，又以《南来大雁北去风》为标题，作为“党的颂歌”收入郭沫若、周扬编、红旗杂志社1959年9月出版的《红旗歌谣》，作者署名为：信天游。

《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这首词发表后，很快有很多音乐工作者编曲，在全国演唱。60多年过去了，现在主要有三个传唱版本。

毓贤编曲，贠恩凤演唱版

西北人民广播电台文工团团长余景儒看到张毓贤编曲的《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认为这首歌既保留了信天游的音乐风格，又增加了新意，这种高亢、嘹亮、热情、速度较快的歌曲适合贠恩凤的嗓子，便给她下达了演唱《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的任务。

1958年8月1日至14日，“第一届全国曲艺汇演”在北京举行。8月4日晚上，周恩来总理等领导在中南海怀仁堂观看了艺人的表演。演出结束后，周总理到后台与演员一一握手留念并进行了亲切的交谈。

8月11日，贠恩凤作为陕西省代表团成员，在怀仁堂演唱了《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当贠恩凤唱到中段音乐节奏变得欢快时，周总理突然伸出右手，跟着节奏在桌子上打起拍子来。

这次会演有舞台演出，深入到农村、工厂、部队和街头、广场演出，观众人数达到11万人次，中央广播电台全程转播了实况录音。全国汇演后，贠恩凤成了名歌手，《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唱响全中国。后来，贠恩凤出访苏联、捷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日本、泰国、菲律宾、美国等国家，这首歌成了她的保留曲目。

刘峰编曲，苏盛兰演唱版

作曲家刘峰，把《红旗歌谣》收录的标题为《南来大雁北去风》修改成《南来的雁北去的风》，对歌词作了顺序调整和稍微修改，用陕北民歌元素进行编曲。195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总政治部歌舞团独唱演员苏盛兰参加全军第二次文艺汇演时演唱了这首歌，获得演出节目奖。

1962年，中国唱片社出版发行了汇集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总政治部歌舞团歌唱家的独唱黑胶唱片《茶林曲》，唱片的第二面第一首是苏盛兰演唱的《南来的雁北去的风》（选自红旗歌谣，陕北民歌，刘峰编曲）。这首歌随着唱片的发行，在全军、在全国广泛传唱。

与刘峰同时期的开国大典第一号鼓手吴光锐，创作过《运动员进行曲》等优秀作品的音乐家，也创作了《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并在全军文艺汇演中获奖。

刘文金作曲，马玉琳演唱版

1961年，音乐家刘文金与赵咏山合作创作了民族乐队交响诗《刘志丹》，演出成功后，他用陕北音乐元素为《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创作了笛子曲，河南省歌舞团女声独唱演员马玉琳在接待中央首长的演出任务中演唱，获得赞誉。此后，马玉琳把这首歌作为她的重要作品在外事交流和重大活动中演唱。

此后，刘文金把这首笛子曲改编成深沉、舒展，陕北风浓烈，充满民间语言的淳朴管子协奏曲。2013年12月，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作曲家刘文金管乐协奏曲音乐会上，张硕演奏了管子协奏曲《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理论界认为，这部协奏曲旋律写作民间风格的地道、优美，体现了刘文金早期作品的个性独特。

刘文金是继刘天华、阿炳之后二胡创作的大师级人物，他创作的《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的乐曲至今仍在不断地演奏、传唱。

民歌《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能够受到很多音乐工作者的喜欢，被不断编曲、演唱，是因为这首歌词从内心真正地表达了陕北人民幸福的新生活，表达了陕北人民对党、对领袖淳朴的热爱。时至新时期，《信天游唱给毛主席听》和歌颂伟大祖国辉煌历史的无数优美的时代旋律，依然唱红着大江南北，唱响着长城内外。

（作者刘小红为延安大学鲁迅艺术学院讲师，成路为延安市文联四级调研员、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