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建民
在写作形式上,老舍具有多种手段:小说、散文、戏剧而外,还有大鼓词、小演唱等多种民间艺术。他对写作一行,可称深通,他的看法,自然对读者作者皆有启发。
譬如对人物描写,老舍认为,人物描写手法大致有三种:一是“工笔画”式。即“一眼一手都须描上多少多少笔,细中加细。一笔不苟。”他觉得,这有些死下功夫,并明确表示:我不喜欢此法。为何?“因一眼一手并不足代表全人……且欲求人物之生动,不全在相貌的特殊,而多赖性格与行动的揭露与显示。”
第二种手法,老舍这样介绍:“偏重心理的描写,把人的内心活动,肆意揭发。人之独白,人之幻想,人之呓语,无不细细写出,以洞见其肺肝。”这种手法,老舍有看法:“过于偏重,往往因入骨三分,致陷于纤弱细巧——只有神经,而无骨骼。”这种写法,老舍判断:以剖析为手段,视繁琐为重大,自难健康。“可以博得少数人的欣赏,殊难给人生以重大的训教与指导。”
那么第三种呢?老舍用了一个他人少用的词:“我管它叫作戏剧的描写法。”他是戏剧写作高手,他这样概括:写戏剧的人应当把剧中人物预先想好。其中包括:人物的世家、性格、职业、习惯等等,达到“一闭目便能有全人立于眼前”。这时,人物遇见不论何种事件,可能产生何种反应,作者了然,描写自然真切。作品中人物对话,“无一语不恰好的配备着内心的与身体上的动作”。老舍自己认为:“最好是采取戏剧的写法”,这样可以“以最精到简洁的手段,写出人物的形貌,以呈露其性格与心态。”老舍的小说,基本运用这样的人物描写手段。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康健的、正确的,写出人与事之联结,外貌与内心的一致或相反”。这虽然是老舍的一家之言。可由于他的文学成就,这又是人们可以借鉴的重要阅读及写作参考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