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刘半农“她”字惹风波

王剑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3月16日   第 11 版)

刘半农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民国时期知名文学家、语言学家和教育家。他提出汉语四声实验论,主张汉字拼音化,倡导写简化字。这大大降低了汉字的学习门槛,促进了汉字的普及和文化的解放。

然而,在刘半农的学术生涯中,曾因为一个字,让他背负了三年“骂名”。

原来,刘半农作为一名翻译家,一直为中西方人称代词的差异而苦恼。在英语中,男和女是有区别的;而在汉字里,却只有男性的“他”。因此在翻译第三人称女性时,需要另外加上“他(女的)”来限定。刘半农觉得这样很不方便,也很不礼貌。经再三琢磨,他最终仿照英语,发明了一个“她”字,来专门指代“女性第三人称单数”。

谁知,这一提议却引发了一些人的不满,尤其是渴求自由和独立的女性们的不满。她们认为,伴随着文化的解放,女性也随之解放了,她们走出家门,走进学堂,走上社会,成为新一代进步女性和职业女性。而刘半农的“她”字,却将她们重新在人群中“标记”出来,让她们丧失了与男性平起平坐共享一个“他”字的权利,涉嫌对女性的歧视。更有女权杂志公然表示:“她”字是对女性人格的公开侮辱,并明确表示拒绝使用该字。

就在刘半农遭遇群骂的时候,有的年轻作家早已开始大胆使用“她”字,用以塑造人格独立、充满解放色彩的新女性形象。

1920年9月,身处伦敦的刘半农把对故乡亲人的眷恋与思念,化成了一首诗《教我如何不想她》:“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她……”全诗洋溢的青春气息和音韵美感,让人迷醉。

1926年,《教我如何不想她》被赵元任谱成歌曲,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同时,这首歌也为“她”字赢得了广泛认可的机会。时至今日,“她”字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再也不会有人认为那是对女性的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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