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陶亢德的编辑观

金颂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6月08日   第 11 版)

编过《论语》《人间世》《宇宙风》等名刊的陶亢德,对于编辑一道颇有心得,称其为编辑家,大约算不得过誉。他写过一本回忆录《陶庵回忆录》,虽不以谈编务为要,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他的编辑观。

诀窍之一,就是对写稿者恭敬殷勤,来稿能用的马上通知,不能用的立刻退还。对于未成名的作者,则采取先宽后严法。初次来稿,凡有一二可取处,如文字好、构思好,则尽量予以刊登。但若第二篇来稿不及第一篇出色,马上退还,绝不降格以求,也不再约稿。这个编辑方针的好处,是可以鼓励有才华者继续写作,不至于初出手就被冷淡,从此无意动笔。

编《论语》时,因刊物拖欠作者稿费,陶亢德为此专门找时代图书印刷公司经营人张光宇、张正宇兄弟以及邵洵美索要。在他看来,作者是衣食父母,稿费不仅不应该拖欠,还应从丰才是。后来编《宇宙风》,郭沫若7000字的《由日本回来了》索价100元,合1000字15元,虽然稿费标准有些高,他却一口应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编辑《宇宙风》的时候,陶亢德曾策划过几个特辑,他所最得意的是《自传之一章》。参与者除作家郭沫若、茅盾外,还有各界名人如冯玉祥、陈独秀、蔡元培等,都是一时之选,其中却夹杂着一位香港舞女李丽。他在回忆录里说:“我之约李丽写自传,实在是想,像她这样的人,很可能有些特殊的经历,未尝不可以供读者一爽胃口。”

陶亢德取悦读者并不是低级地迎合读者。他说,一个刊物要编得好,编者心里必须有一个主意,若只想迎合读者,必定劳而无功。他还分析邹韬奋《生活》和美国《读者文摘》成功的原因,是“由于编辑者的精神思想与大众者的精神思想正相契合,他俩不是‘迎合读者’获得读者,而是以其合乎人情合于民心的内容使读者‘一拥而上’”。

陶亢德还有一个特殊的编辑习惯,就是很重视作者字的好坏,对于名家固然不会凭字取舍来稿,对于普通投稿者却往往以字取文。不过,这一条在以电脑代笔的今天,现代的编辑是无法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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