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胡适写回信

张雨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9月07日   第 11 版)

胡适的“小朋友”,是著名学者陈之藩。1947年,陈之藩在天津的北洋大学读书。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广播中听到北京大学校长胡适一段题为《眼前文化的动向》的演说。

胡适在演说中提出人生三个目标:一是用科学成果解除人生苦痛;二是用社会化的经济制度来提高生活水平;三是用民主化的政治制度来解放思想,完成独立人格。听完这次广播,陈之藩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连夜写了封长信给胡适。胡适阅信后,非常欣赏陈之藩的文笔,同样给陈之藩回了封热情洋溢的长信。并把陈之藩来信的部分内容引用到他创作的《我们必须选择我们应走的方向》一文中,随后在全国数家报纸上发表。陈之藩对胡适这篇文章十分信服,心情非常激动,于是再度写信给胡适。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通过写信成为忘年之交,胡适热情地称陈之藩是他的“小朋友”。

后来,陈之藩到美国留学,因为生活拮据,一时陷入苦闷之中。胡适知道后,拿出一张400美元的支票给他,以示支持。陈之藩有钱后马上还给胡适先生,另写了一封感谢信。胡适接到信后,给陈之藩写了回信:“谢谢你寄来信和支票,其实你不应该这样急于还此四百美元。我借出的钱,从来不盼望收回,因为我知道我借出的钱总是一本万利,永远有利息在人间。”

对陈之藩而言,胡适是他的人生导师,是他沐浴的“春风”,对于胡适而言,陈之藩是他寓居美国那最孤寂、最黯淡无光日子里的欣悦和安慰,是他最想念、最重要的“小朋友”。

“并不是我偏爱他,没有人不爱春风,没有人在春风中不陶醉的。因为有春风,才有绿杨的摇曳;有春风,才有燕子的飞翔;有春风,大地才有诗;有春风,人生才有梦。”这是陈之藩怀念胡适时写下的一段饱含深情,让他泪目的话。

陈之藩在悼念胡适的文章中写道:“‘春风’就这样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了……”淡淡的语气之间,却充满伤感和悲凉,满是心哀,胡适先生的离世,给他的“小朋友”陈之藩心中留下了时间都无法冲淡、抚平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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