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华夏周末

爱在绍兴

《 人民政协报 》 ( 2021年11月27日   第 06 版)

王硕东

“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绍兴,一个风物相宜、人文荟萃的地方,河湖密布、流水潺潺,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文化厚重、名人辈出,是中国的“名士之乡”。“鉴湖越台名士乡,忧忡为国痛断肠。剑南歌接秋风吟,一例氤氲入诗囊。”伟人毛泽东的一首诗,高度概括了绍兴人的家国情怀、诗剑精神,浓缩了绍兴人的铁骨柔肠、剑胆琴心,把绍兴人的文韬武略、诗风词韵,厘析得精当入化、不差累黍。

绍兴名人,灿若繁星。不管是参观名人故居,还是在园林漫步,抬头或回眸之间,信步或转角之余,几乎每一步都能“踩”到一处典故,都会聆听到一个“爱”的故事,都会给人一个“爱”的惊喜!

大禹治水

大禹治水的故事,人们耳熟能详。大禹与绍兴有诸多渊源,在绍兴,曾留下许多关于大禹的传说和故事,大禹娶绍兴涂山氏为妻,死后葬在绍兴东南的会稽山上。

人类对水的感情是复杂的,可以说既敬又怕,既爱又恨。能够消除水患、变害为利、造福百姓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人们崇拜和敬仰的英雄。

大禹就是人们心中这样的英雄。大禹率众人改变以往治水靠堵截的办法,采用疏导的方式,成功治服了水。在治水过程中,大禹13年三过家门而不入,成为千古流传的佳话。大禹治水的精神,是一种与大自然不懈抗争的精神、一种不畏自然、战胜自然的精神,是一种科学求实、忘我牺牲的精神,这是一种无私大爱。人们敬仰这样的英雄,也发自内心地崇拜这样的英雄。

大禹时代以后的几千年里,华夏大地上演了一幕幕战天斗地、兴利除弊的治水兴水大剧:战国时代的郑国渠、李冰父子的都江堰,东汉马臻围筑鉴湖,隋唐的京杭大运河,唐宋白苏二堤,现代的人工天河红旗渠、黄河小浪底、长江葛洲坝、三峡工程、南水北调……这也许就是大禹治水精神在中华民族身上最好的传承和发扬,也是一代代、一个个治水英雄家国情怀、黎民之爱的最好诠释。

卧薪尝胆

卧薪尝胆的故事,可以说是中国人最励志的故事之一。

绍兴是古越国的都城。公元前494年的吴越之战,面对敌强我弱、兵凶战危的局面,越王勾践在强大的吴军面前,选择了屈辱求和,为越国百姓、越国土地避免了更大的杀戮和践踏,而自己带着夫人和大臣入质于吴,甘被奴役,受尽侮辱。

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励精图治、发愤图强的精神,为我们直面人生提供了借鉴和思考,这也许就是卧薪尝胆的故事对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启迪: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故土之恋

我所认识的绍兴,是从中小学时期的课文开始的,也是从鲁迅先生开始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给了我许多的遐想: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窜向云霄、低矮的泥墙根、油蛉在低唱、蟋蟀在弹琴……《社戏》里小伙伴们划船夜游去邻村看戏,夜偷罗汉豆;《故乡》里月光下的少年闰土,手持钢叉刺向正在咬瓜的猹,雪地里捕鸟捉雀;那个“多乎哉,不多也”穿着长衫、站着喝酒的孔乙己,那个曲尺形柜台、卖茴香豆的咸亨酒店;那里的乌篷船、乌毡帽,那里的霉干菜和臭豆腐,那里的花雕酒、女儿红……我曾想: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多么有趣的生活啊,作者对这个地方是多么的热爱、多么的留恋啊!

这就是绍兴,是鲁迅念念不忘的故乡。绍兴,给鲁迅以生命,赋予了他激越飞扬的灵魂。绍兴的山山水水滋养哺育了他,绍兴的风土人情熏陶濡染了他。

故土之恋,故园之爱,魂牵梦绕。

情爱至真

读陆游的诗,记忆最深的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感觉这句诗最乐观、最易懂,在生活中也最容易遇到相似的景象,常常被人引用。

第一次到绍兴,面对琳琅满目的人文和山水景点,不知如何选择。友人告诉我,陆游是绍兴人,从小生活在绍兴,在不远处有个叫“沈园”的地方,至今还有陆游的遗迹。虽然没有山重水复之感,但顿觉柳暗花明之意,正应了陆游的诗境,于是在参观了鲁迅故居之后,就顺游了沈园。

这里,见证了陆游与表妹唐婉的爱情故事,留下了荡气回肠、凄美感人的千古绝唱《钗头凤》!如果说陆游的词表达了强被休妻的愧疚与悔恨,那么,唐婉的词写出了积郁多年的哀怨情愁。这种爱,凄美感人,七尺男儿也会潸然泪下。

当地人说,绍兴这个地方,有四幕感天动地的爱情大剧:大禹与涂山氏,三过家门而13年不得相见;范蠡与西施,情隐山水,忠贞献国,功成身退,泛舟五湖;陆游与唐婉,劳燕分飞,梦断香销,沈园偶遇,苦情重诉;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共读,芳心暗许,十八相送,化蝶双飞。不管是传说也好,史实也罢,不管是喜剧结束,还是悲剧谢幕,爱情是人们永远的话题,是各类文学作品中都回避不了的故事和情节。古越大地上上演的四段爱情绝唱,都堪称经典,令人回味无穷。

碧血奔流

秋瑾自幼生活在绍兴,婚后随夫移居京城,接受革命思想,与保守封建的丈夫决裂,变卖家产东赴日本求学,加入光复会,回国后在绍兴从事革命活动,开办大通学堂,训练新军,32岁在绍兴英勇就义。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金瓯已缺总须补,为国牺牲敢惜身”“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读秋瑾的诗词,字里行间跳动着革命者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赤胆忠心,一个飒爽英姿、不弱伟男的女侠形象活灵活现,如铿锵玫瑰般在眼前绽放。

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秋瑾被捕后,咬指破血书写:秋风秋雨愁煞人!仅仅7字,写出了她惊天地泣鬼神、无畏腥风血雨的豪迈。被捕后的第二天,秋瑾囚赴刑场,慷慨就义,血洒轩亭口。

天地有情,山水有色,人间有爱。这里的爱,有风骨,有温度,有诗意。

爱,在绍兴。绍兴,有爱而来!

(作者系河南省商丘市政协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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