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春秋周刊

刘半农自题画像

崔鹤同

《 人民政协报 》 ( 2023年07月06日   第 11 版)

1934年初,北平美术学校校长王悦之为刘半农画了一幅画像,画完后刘半农请客,但画像仍需要加工,所以没有拿走。1934年3月23日下午,刘半农到王悦之处取回画像。

5点后,刘半农来到北大二院,出席北大为招待教育部专员开的茶话会。专员5人,其中有两人是北大毕业生,一人是旁听生。刘半农戏称“女儿回娘家”。大家喝茶,刘半农喝白开水。上次在茶话会上,刘半农朗诵打油诗6首,发音太大,加剧了胃黏膜发炎。他的私人医生梁大夫叫他服药禁茶。

当晚,刘半农吟诗《自题画像》云:

名师执笔美人参,画出冬烘两鬓斑。

两眼注明劳碌命,评头未许穴窬钻。

诗文讽世终何补?磊块横胸且自宽。

蓝布大衫偏窃喜,笑看猴子沐而冠。

“美人参”指王悦之画画时,有女画家金耐先在旁做参谋。“两眼注明劳碌命,评头未许穴窬钻”,指自己眼角下垂,算命说自己一生劳碌之征;头大而方,刘半农解释“实不宜于钻狗洞”。

周作人见刘半农的诗,步其原韵和章云:

宝相庄严许拜参,面皮光滑鬓毛斑。

眼斜好显蛾眉细,头大难将狗洞钻。

脚下鱼鳞方步稳,壶中芝豆老怀宽。

布衫恰是新章服,抵得前朝一品官。

除了周作人,胡适也和诗一首。不过刘半农写的是七律,胡适写的是五律。刘半农见了,称之为“打油不步原韵的诗”。

刘半农十分喜欢自己这张画像,终日观摩不释手,回家总要观望一下。他对人说:“此像苟能放大两倍,则将来死后出殡时,悬于像亭中,极为特别。”

说这话时,原不过一句戏言,不料竟成谶语!当年7月14日,刘半农不幸因患“回归热”病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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