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文化周刊

新时代西藏爱与美的赞歌

全国政协委员 吴义勤

《 人民政协报 》 ( 2024年02月05日   第 12 版)

《西藏妈妈》

在徐剑的创作谱系中,西藏是具有特别意义的重要文学地标。他钟情西藏,曾经多次进藏,以脚步丈量大地,行走在这片充满神性与大爱的土地上;以浓墨重彩的笔墨持续书写西藏故事,建立了完全属于他个人的西藏文学世界:他的反映西藏地区精准脱贫历史进程的《金青稞》、全景记录青藏铁路建设历程的《东方哈达》、书写西藏历史文化故事的《经幡》,都是在雪域高原上开出的文学花朵。纪实文学新作《西藏妈妈》是他的“西藏系列”结出的又一枚沉甸甸的硕果。

《西藏妈妈》讲述的是西藏地区新时代通过福利制度建设集中收养孤儿的感人故事。作家奔波西藏多地,走访了多个儿童福利院,采访了数百位在儿童福利院工作的爱心妈妈,在直观而深入地探访西藏地区的福利制度建设及其实践过程的基础上创作出了这样一部带着时代温度、人性温度、情感浓度和地域特色的优秀作品。作为一部反映西藏地区慈善公益事业的主旋律作品,《西藏妈妈》不满足于对制度建设和社会实践形态的呈现,而是倾情发掘其中蕴含的人性之美和精神之光,通过满含深情的抒情性笔致,细腻书写了不同民族、不同地区、不同成长背景的爱心妈妈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的感人故事。她们克服重重困难,成为孩子们的守护者,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西藏妈妈。可以说,这是一部充分展现女性精神之美的作品,也是一部具有浓郁大爱力量的作品。

女性是《西藏妈妈》闪闪发光的文学主体。长期以来,中国文学中关于民族地区女性的书写并不充分,女性形象大多偏简单化和扁平化的,因为文化差异以及民族风俗的不同,少数民族女性在文学作品中往往缺乏充分的主体性、独立性和自主性,更多是作为一种民族文化的象征符号而存在。而在《西藏妈妈》中,作家将女性放置于叙述的中心位置,女性作为叙事的主体得到了充分的呈现。作家深入挖掘女主人公们的生命故事和精神追求,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女性形象。在结构上,作品共分为十卷,其中,有四卷专门讲述西藏妈妈们各自的生命故事,这也由此可见女性在这部作品中的分量和重量。“未生娘”“阿佳”“妈给”三卷分别讲述了不同年龄段的来自西藏各地的爱心妈妈们的故事。比如,为了给患癌的4岁孤儿罗松卓嘎治病,未生娘门拉勇敢地只身走出西藏,到成都华西医院去,成功地照顾罗松卓嘎完成了手术,并在土登卓嘎和米玛两位爱心妈妈的接力守护下,顺利康复。她们的爱心接力,是西藏妈妈们勇于牺牲奉献和无私大爱精神的典型缩影。西藏妈妈并非全部来自于西藏地区,也有跨越民族差异而来的“汉家女”,他们从祖国各地来到西藏,成为爱心妈妈的一员,共同守护这群失去父母庇护的孤儿。比如来自于东北的周雪,主动远赴西藏,并冲破层层障碍,与藏地青年噶顿结为了夫妻,成为西藏这片土地上的一员。人性之爱超越地域、超越民族、超越文化,来自不同地域的西藏妈妈们共同谱写了一曲爱的赞歌。因此,在《西藏妈妈》中,女性被塑造成了血肉丰满的有着巨大精神感召力和情感感染力的存在,成为慈善公益舞台的主角。她们以自己的奉献和付出护佑了西藏地区成百上千的少年孤儿,也护佑了西藏这片神奇土地的未来。

《西藏妈妈》是一部人性的大美之书,也是一部民族的大爱之书,对爱的书写与呈现构成了作品最重要的情感基调。在任何国家和地区,孤儿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社会问题,它关乎社会的稳定,也关乎民族的未来。在西藏这样经济相对落后地区,如何处理这一问题更具难度。通过这部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从地方政府到民间各方,都对孤儿群体充满关爱之心,合力编织了一张大爱之网,为孤儿群体搭建了特殊的成长之家,为解决这一重要社会问题提供了与众不同的西藏方案。从代表政府力量的布措局长,到来自民间的数量众多的爱心妈妈,大家都在竭尽所能地奉献爱、传递爱,用爱心给予这片土地以温暖,用爱心照亮雪山大地。更令人欣慰的是,作品同时呈现了爱的传承与接力,一个个少年在西藏妈妈们的护佑下成长成才,他们也在传承和回馈这份爱心,很多人在学有所成后又回到这片土地工作,完成了爱的接力与传承,让更多的爱浸润这片土地。

《西藏妈妈》也是一部呈现新时代西藏新风貌的时代之书。以儿童福利院为中心展开的采访,使作家的足迹遍布了西藏地区的许多角落。跟随作家的叙述视角,新时代西藏的文化风情、民俗风貌以及生活变化也如一幅幅画卷徐徐展开。在许多章节的开头,作家都以对西藏不同地区人文风景的描述开头,西藏的自然地理融化在一个个故事里,这让每个故事都有了自己的坐标,而充满抒情性的语言中更是满溢着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和热爱。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尽管孤儿们各自的家庭都遭遇了不同的困难,但新时代的西藏已经摆脱了过去那种落后的状况,经济发展、文化建设、基础设施、民生保障等社会各个层面都展露出新的时代容颜,西藏地区的人民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历史性巨变。某种意义上,这也使得《西藏妈妈》成为一部从独特视角为新时代西藏赋形立传的作品,在作家深情的笔墨里,在爱的合唱中,新时代西藏正在大步向前。

总之,报告文学是一种行走的文学、求真的文学,也是作者一直身体力行、认真践行的文学理念。《西藏妈妈》就是贯彻践行这种理念的又一部优秀作品。作家深入生活的大量采访和考察,为作品积累了丰富的细节和具有典型性的故事和人物,作家用功、用心、用情的讲述与塑造,在抒写新时代西藏的大爱与大美、展现新时代西藏的崭新形象方面呈现了全新的审美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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